我把唯一逃生机会给了女友,她获救后,却说不认识我
“……本次A景区山体小型坍塌事故,共造成一人轻伤,目前伤者情绪稳定,已确认无生命危险……”
“……本次A景区山体小型坍塌事故,共造成一人轻伤,目前伤者情绪稳定,已确认无生命危险……”
车厢里陷入一片昏暗,只有应急灯幽幽地亮着,像手术室里的无影灯,冰冷,客观,照得人无所遁形。
烟雾,汗味,还有廉价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就是我每天上班的地方。
金属的冷光和消毒水的气味,是我恢复意识时最先捕捉到的两样东西。
车间里,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巨兽的喘息,可这巨兽早就没了力气,随时都会倒下。
能在这个点,凌晨两点,给我打电话的,除了我那个随时可能变身成周扒皮的老板王总,不会有第二个人。
指尖沾着特制的糨糊,小心翼翼地沿着书页的裂缝涂抹。那是一种需要屏住呼吸的活儿,像是在给蝴蝶的翅膀做手术。
一股混杂着方便面、汗味和劣质香水的燥热空气,从车门打开的瞬间就灌了进来。
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手心里的汗把“南京师范专科学校”几个字都给浸润得模糊了。
高铁站的顶棚是巨大的白色肋骨,将傍晚六点的天光滤成一片冰冷的灰。
我叫陈驰,一个码农,一个在大城市里靠敲代码给自己续命的数字幽灵。
那天,我刚从一个折磨了我三个月的甲方爸爸那里,拿到八万块的设计尾款。
那是一块深灰色的、不规则的结晶体,被我用银丝缠绕,固定,打磨。
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头也没回地喊:“别锁门,我等会儿还要下楼拿外卖!”
我躺在租来的单人公寓的懒人沙发里,感觉意识正在被一点点抽离身体,然后注入一个全新的容器。
在转来这所省重点之前,在我们那个小县城,我就是“天才”的代名词。
我正趴在床上看一本租来的《射雕英雄传》,看得抓心挠肝,浑身燥热。
那是一本很老的《小王子》,书页泛黄,像秋天堆积的落叶,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。
【您预订的G7328次列车即将检票,常用同行人林蔓的席位在7车厢12A。】
多年以后,当我终于打开那个尘封的旧木盒,看到里面那沓写满了字的、泛黄的信纸时,我才真正明白,十八岁毕业那晚,林微在山顶上对我说的那句“今晚让你变成真正的男人”,跟青春期的任何躁动与荷尔蒙都毫无关系。